評論作為一種對話─表演藝術評論人專案

白斐嵐

成果內容
成果摘要

很榮幸以【評論作為一種對話】主題完成了兩屆的專案評論。兩年間的評論寫作,試圖以文字探討評論人、創作者、觀眾三者間的關係,一方面是個人對於作品的回應,另一方面同時希望能藉此引發觀眾更多的討論與思考。除了於細節抽絲剝繭、以理性分析藝術創作的纖細感受外,也期待自己能建立某一種獨特的書寫風格,不讓文字成為作品的傳聲筒,更不是生硬理論的推砌。

第二屆專案評論,書寫內容聚焦於作品之文字/文本處理,以及在音樂劇場中的文化融合。前者除了從翻譯角度探討台灣劇場之文本轉譯外,也接連觀察了文本之於台灣劇場的不同可能性,完成文章如聚焦於台北藝術節《失竊的時光》與NSO歌劇《費黛里歐》的深度討論《劇場裡的翻譯字幕,是否只能是令人不得不目不轉睛的尷尬存在?》,或單篇劇評如觸及多元成家時代之家庭關係的〈想像的限制與幻滅─《想像的孩子》〉、見證劇場文本流轉的經典重現〈一個(女)人,多種身分─《踏青去》〉、仿擬歐陸文本運動實驗的〈日常岔出的日常,無盡蔓延的迴圈—《無差別日常》〉、希臘經典喜劇改編〈戰爭與情慾,永不退燒的古典前衛《女人的和平》〉、為台灣中文劇場創作帶來截然不同氣息的首屆【全球泛華青年劇本創作競賽】首獎作品《Holy Crab!異鄉記》,以及以戲劇語言呼應文字的〈回歸劇場的文字魔力─《服妖之鑑》〉。試圖從古希臘劇場的詩意韻文、莎翁時代粗鄙但現今回頭看古雅無比的莎劇、格律對仗與曲牌調式緊密相連的傳統戲曲、雅痞文豪劇作家彰顯本身才華的文字遊戲、後現代劇場拒絕信任文本的崩解語言,甚至到當代重新界定語言意義的新形態劇本創作,分析語言文字如何在時間與空間兩造交會下,有了更多的可能性,以及相對應的劇場挑戰,讓「文字」不再是老派古板的戲劇侷限,而成了另一種劇場美學之選擇。

音樂劇場部分,雖意欲聚焦於台灣劇場對於台式音樂劇之摸索與定義,但一方面因台灣以「音樂劇」為自我定義的劇場作品每年數量有限,而在其他類型作品中,也不乏側重音樂之劇場嘗試,因此在評論中,不限定於音樂劇類作品,而納入諸多音樂比重較重之劇場作品,更寬廣地來探討音樂在戲劇敘事中所扮演的角色。相關評論包括以音樂傳統/傳統音樂為取材元素、甚至藉此幫助傳統劇劇轉型的類似作品,如結合國劇的〈音樂,新編戲曲的最後一片拼圖?─《十八羅漢圖》〉與結合歌仔戲的〈野心冒險的安全路線?─《釧兒》〉,還有以原住民樂舞為創作主軸的〈《MAATAW》─漂浮的不只有島嶼〉。此外,音樂與舞蹈之互動如〈從聲音之動靜重新聽見舞蹈〉、音樂與文字詩詞之轉化如〈《愛人》─身不由己的兩情相悅〉、音樂與影像重現如〈以聲音想像聲音,一場關於現代性的持續角力─《佳麗村三姊妹電影音樂會》〉、音樂與童話如〈屬於童話的劇場─《賣火柴的小女孩》〉、甚至是音樂與音樂本身的時空流轉如〈哈瓦樂團的遊牧音樂─《致新大陸–來自大馬士革的歌》〉,都成了我在評論中所關注的主題,期望能在書寫中聚焦在劇場中經常被忽略的聽覺感官,更藉由音樂探討劇場中不同的「跨界」可能。

在兩年的評論專案中,意想不到的收穫是與其他領域評論人間的互相學習。過往常覺得台灣劇場圈無論是在創作面或是評論面,總是各自為政,各自有著深遠傳統、各自有著不知該如何打破的小圈圈。但這幾年,戲曲圈、音樂劇圈、舞蹈圈間的交流越來越不受限,跨域作品層出不窮(當然,劇場藝術本來就是一種集結眾人之力的「跨界」)。作品不再壁壘分明,看著不同領域出身的評論,對於同一作品有著迥然相異的切入觀點,自是受益匪淺,也多了許多彼此交流的機會。雖然身為評論人,少有機會能得知文章後續產生什麼迴響,但幾次參加藝評台舉辦的【不和諧開講】講座,也得以與創作者以及其他評論人一同分享評論書寫與創作本身。而關於翻譯的《劇場裡的翻譯字幕,是否只能是令人不得不目不轉睛的尷尬存在?》深度專文,除了在劇場圈獲得不少迴響外,更在翻譯圈激起一陣討論,也是意想不到的額外收穫。此外,評論文章也曾多次被其他評論人引用,如劇評人吳政翰於台南藝術節之講【從戲劇建構到劇場評論】。能與諸多不同背景、不同專長、不同風格的評論人,一同建構台灣劇場評論之多元面向,也在不斷自我質疑的評論書寫過程中,成了另種肯定。

兩年的專案聘評論計畫,逐漸在過往隨興之所至的書寫節奏中,理出更明確的脈絡,更試圖把自身所擅長的「文字」與「音樂」兩條線串聯起來。然而,受限於台灣劇場之演出生態,有時是演出太過密集,整個周末都在劇場看戲,自不可能場場演出皆在首演報到,也不可能第一時間就完成各篇評論;有時不同縣市的演出卡在同一周末,雖有值得觀察討論的作品,也無法親臨現場,親自紀錄。而此年度的深度觀察,比例較單篇劇評少得多,事後回想也是較為可惜之處,應不少製作實有相互比較分析之必要。在接下來的評論書寫中,自是希望能克服現況難處,也能更有條理的就自身觀點整理台灣劇場脈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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