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奕翔 絕對空間個展「出去一下,等等回來」
黃奕翔
基於某種衝動,我(黃奕翔)和「絕對空間」談了一檔展覽。
然後我才發現事情大條了,因為我根本沒有東西可以展,甚至沒有東西想要展。後來我想說,既然大家都在說故事,我也算是喜歡聽故事,那不然我也來說個故事好了。然後麻煩又來了,我不想說我自己的故事,因為關於我自己,我並沒有特別想說什麼;我也不想說別人的故事,因為我好像沒有特別想說哪個別人的故事,我也不真的了解任何別人的故事,所以我想說,那還是先不要說別人的故事好了。我才發現我好像無話可說。然而,「不知道要說什麼」雖然是真的,「想要說點什麼」卻也是真的,到頭來我仍然必須面對這個不知哪來的衝動。
「故事」可以是假的,但「說」必然是真的,所以,我想我之所以把「故事」當成展覽的模型,只是因為它能夠逼使我去面對關於「說些什麼」的各種難題——說什麼?為什麼說?怎麼說?…… 但是我不能直接從這些問題著手,因為似乎就是它們讓我陷入無話可說的窘境。所以我繞了個彎,轉而回想曾經有過的故事經驗。我發現,好的故事經驗就是,無論是說故事的人還是聽故事的人都好像身歷其境,跟真的一樣。所以我就想說,好,那就讓大家身歷其境;不只是展示故事,而是進一步讓展場變成故事發生的地方,讓大家來看完展覽後,也可以變成說故事的人。然後我想,既然這樣那這個故事不要太複雜,我只要把故事的基本條件設定出來就好。所以我就假設我在絕對空間做了一檔展覽。我假設裡面應該有一些作品。我想像了一些這個展場可能會發生的事。我找了一個演員在展期飾演展覽空間的行政。我請他在佈展期間做一些我想像中這個角色可能會做的事,然後我在一旁將這些記錄下來。
我暫時不問「說什麼?為什麼說?怎麼說?」,而是改問「在哪裡說?」、「對誰說?」;不是為了逃避那些真正困擾我的問題,而是據此我才能足夠妥善地面對它們。關於展場、關於「絕對空間」、關於「絕對空間」作為展場、關於作為展場的絕對空間…… 我想說,既然我自己無話可說,那就讓空間說、讓大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