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製片場
陳怡君
你看今天的新聞了嗎?你與世界同步在接軌嗎?
如果新聞是我們認識這世界的一個窗框,我們習慣從窗框觀望這居住的星球,那麼這窗框(frame)本身的大小、方向、透光度、鏡面曲線,皆會左右了我們對這環境脈絡的理解。
「製片」是個無中生有的過程,「製片場」則是進行加工、製造、生產影片的地方。它以非常快速的效能在一天備好材料,於固定頻道即時拍出約一個鐘頭的影片,這專業且精準的分工讓每日播出的影片從未「開過天窗」。
若把電視新聞當作媒體來分析,會發現它正產生麥克魯漢所形容的「媒體突變」。新聞這舊媒體與網路、數位攝影器材交配之後,它衝破了一個無法反轉的臨界線,進而改變整個體質。新聞採集,隨著手機、數位相機、行車紀錄器……的普及,與youtube這類網路平台的普及,整個產業結構正在產生劇烈改組。
人人都有可能是實地採訪記者,坐在沙發上的你,把白天手機捕獵到的影像上傳後,很可能隨時被新聞擷取、採用、播出。新聞製片場不是個遙遠的想像空間,平凡如你我的人都有可能製造出新聞所需的材料,在媒體突變後的今天,我們有可能從那世界的窗口看見自己的「傑作」。影片上傳的平台匯集了來自全球各地生產中的影片,它也正在取代新聞業原始的資料採集過程。當颱風天的新聞主播,在螢幕上呼喚著民眾把家中拍攝的災情上傳至節目時,無形中暗示出這產業正在蛻變的趨勢。
「新聞製片場」這名詞在邏輯上、道德上,都是個不可能存在的空間,因為新聞業的精神不允許用「製片」的態度去營造出一個「夢工廠」。但是藝術的創作工程有可能不自覺地「製片」起來,當藝術家把電視流洩出的訊息當作材料,經創作之加工手段後,他們有如一個獨立的新聞製片,相同的社會事件在工作室被進行「二度詮釋」。
所有的事件都像一個立方體,其不可見的立面就類似於「內幕」。當許哲瑜、蔡宗祐、倪祥三位藝術家,不小心翻動了立方體窺視到陌生的內幕時,鳳甲「製片場」將以不同的手法播映「處理過」的畫面。在追逐真相的路途上,或許我們會發現,原來事物的顯現總是有所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