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編/詹家瑄 Banner設計/唐唐

「那遙遠的福爾摩沙,是我堅心摯愛的所在。在那裡,我曾度過最精華的歲月;在那裡,是我生活關注的中心。為了在福音裡服事那裡的人,即使賠上生命千百次,我也甘心樂意。」——馬偕[1]

福爾摩沙、鯤島、大員、高砂、台灣……都是這個鑲嵌在碧波萬頃之中的蕞爾小島曾被呼喚過的名字。

逝者如斯夫,小島也改變許多。擁有各自文化語言的原住民族、驚鴻一瞥而發出喟嘆的葡萄牙水手與西方傳教士、橫跨凶險黑水溝的唐山移民……。再來後,太陽旗升了又降,取而代之飄揚的是青天白日紅旗。

這些過去的歷史故事漸漸變成新一代人的日常生活。許多人開始意識到原來我們的家是如此複雜,台灣有自己的歷史嗎?台灣有自己的文化嗎?台灣到底是什麼──我是誰?

有人從自身經驗出發,連結到整個時代的共同記憶:

丘延亮《六零年代「台北之春」人文誌》追想六零年代台北,還原那一代人有血有肉、有笑有淚的諸多記憶,免於抹滅於時間的洪流。李立中《竹篙山戰役與紅腳笭》發現台灣鴿子的養殖興衰,和這片土地的被殖民史有密不可分的關係。始終以攝影關懷台灣土地與社會運動的潘小俠,用相機拍下《臺灣作家一百年》,記錄台灣的百年文學風骨。

有人透過演出,將過去的文化瑰寶添上新風貌,繼續傳承下去:

台灣絃樂團「土地的歌聲」音樂會,藉由演奏出閩、客、原住民及外省族群的經典歌曲,呈現這塊島嶼豐富的文化情景。台北愛樂室內合唱團《印象台灣II》當中結合華語詩文與音樂,亦有從台灣的地貌風物、人文景色汲取靈感的合唱曲目。以傳承歌仔戲為己任的薪傳歌仔戲劇團,突破傳統老戲範疇演出的新編劇目《夢斷黑水溝》面向本土題材,劇中更採用許多古典的台文俚語,為本土歌仔戲開展新枝。

有人在個人的、同時也是台灣的記憶裡探索,提取、淬鍊後新生:

林祐如編舞與另五位藝術家集體創作的《台灣製造》因藝術家思索「什麼是台灣?」而起,編舞家、舞者從共有記憶的共鳴中提煉素材,完成這部乘載台灣集體記憶的舞作。

中提琴演奏家楊瑞瑟致力探索台灣民謠的新可能,台灣中提琴室內樂團「楊瑞瑟與好友們的台灣印象」音樂會請到五位不同世代的台灣作曲家,各譜寫出五首不同的台灣之歌,用音樂演繹出這座島嶼不同面貌。

人力飛行劇團《M,1987》為1987年的兩齣戲《拾月》和《兀自照耀著的太陽》重整組成,也是導演黎煥雄的生命記憶。1987年,鎖住臺灣的「戒嚴令」解除,是從威權體制邁入民主轉型的重大里程碑;30多年後透過新世代的目光去凝視這一段時代傷痛,重新審視這個揮不去的幽靈之於現在的意義。

鄉土記憶、國族情感、文化傳承與自我認同,這些複雜的情感堆砌沉積成腳下的底蘊,也成為藝術家們思索追尋後再創作的養分,為福爾摩沙的前世、今生與未來增添更多絢麗色彩。

 

註釋

[1] 馬偕(George Leslie MacKay)著,林晚生譯,《福爾摩沙紀事:馬偕台灣回憶錄》,前衛,台北市,2007,頁355-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