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專文
自2008年啟動的「表演藝術新人新視野創作專案」,在一步步的累積之中走到了第十年,值此里程碑,十二位曾經參與過這項專案的「新人」們(註1)受邀回探當時的參與經驗,並檢視這樣的經歷是否在他們後續的創作生涯中生發了什麼作用。
相較於初出校園的彼時(註2),現在的他們,已從「新銳」逐漸演化成「中堅」,也從單純接收資源的一方,開始學習著提攜後輩、分享資源。比起新人階段,如今得馱起更多,他們統稱為「包袱」的東西。
於是在訪談中,幾乎每個人都懷念當時的簡單和純粹。可這美好的舊昔裡,其實也有著屬於新人的苦惱,站在「出社會」的臨界點上,迎受撲面而來的現實,最多的還是關於生計或職涯選擇的問題。
「如果當時沒有參與新人新視野,你還會走在創作這條路上嗎?」
面對這個頗為困難的假設性問題,好幾個人遲疑了一陣之後,吐出跟葉名樺(舞蹈類,2009、2010)(註3)類似的答案:「我不確定耶,可是其實真的很難。」
2010年第三屆新人新視野葉名樺之作品《脫落》。
準創作者的「出道」宣告
(一)職涯探測:離開,或者留下來創作?
「一定有人可以咬著牙堅持,但以我的生活條件是沒有辦法的,我知道我很幸運的搭上了那條船。」在那之前,渴望跳舞的她將所有的氣力擲進成為職業舞者的夢想裡,赴歐美闖蕩了一番,最終沒有獲致理想的結果。既然沒有想跳的舞可跳,不如自己開始編。透過新人新視野的支持,她完成了第一次的個人創作,而後挾著優異的舞評,進一步邁向威尼斯雙年展現代舞蹈節等國際平台,為後續創作提供了綿長的動能,「它的確是我很重要的一個開始」。
姜睿明(戲劇類,2009、2010、2012)的答案倒是斬釘截鐵到令人吃驚:「不會。」總共入選過三屆新人新視野,老是被後進「新人」暱稱為「優秀學長姊」的他,是因為入圍了初選,才決定離開當時在英國相對優渥、與劇場無關的工作回台灣。「那是一個我必須決定我要過什麼樣的生活的時間點,因為通過了甄選,所以我決定要做我想做的事。」
也是從英國返台的陳雪甄(戲劇類,2008、2009、2010),那時剛剛念完單人表演的碩士,帶著一股很強烈的創作慾望回來,「很希望可以找地方去完成它,但沒有人認識我,我也不曉得該跟哪個團體合作。」對她來說,新人新視野帶給她很重要的幫忙就是「被看見」,「如果不是有這樣的管道,也許我要花更長更長的時間,想辦法讓大家來認識我的作品。我也沒有想到,在這邊做一個作品,發酵會這麼地大,得以有國際巡演的機會跟視野,而且好像延伸得蠻久的。」
一如陳雪甄曾透露「要不是因為這個專案,我可能還在補習班教英文」,陳仕瑛(戲劇類,2011、2013)在當年的創作者簡介中寫道:「研究所畢業後在現實生活與劇場裡來回奔波,幾度想要放棄當導演的念頭」。儘管如此,她終究還是遞出了申請企劃書,推她一把的是劇場同儕在前幾屆的參與經驗,「我看到這個平台讓大家很放心、很自由地去做創作,於是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此外,它針對畢業五年內的新人,這件事情也讓我覺得,它有一個推動你的力量,就是要趕快把握現在的時間,在這個規定的期限之內去參加。」
令陳仕瑛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出道」通常是演藝圈才有的說法,沒想到她卻在劇場裡,透過了新人新視野這樣的平台,真切的感受到以第一個作品正式公開亮相的這個神奇時刻。如今在科技表演方面頗有成績的謝杰樺(舞蹈類,2008、2009),也對這個「出道」很有感,「那是一個statement(宣告):這個藝術家開始做事情囉。」
2013年第六屆新人新視野陳仕瑛之作品《山地話》。
(二)職涯探測:劇場角色的增生
當時在藝術基金會擔任行政的謝杰樺,是透過了這個平台,才讓別人開始認識到,他還有創作者這樣的面向。
這個「宣告」的效力同時也反應在葉名樺、楊乃璇(舞蹈類,2008、2009、2013)、林祐如(舞蹈類,2010、2011、2013)和洪唯堯(戲劇類,2015)的身上,在此之前,他們大抵是做為跳舞的人╱演戲的人而被認識的,通過了這個平台的肯認,他們增添了創作者這樣的身分,許多可能也因此展開了。
從小以成為職業舞者為目標的林祐如,自承最初參與投件不過是想找個地方跳舞,卻就此踏上了新途。如今回看她認為,相較於單純做為舞者,擁有創作資歷讓她獲得更多駐村、國際交流的機會(這類資源鮮少接受「純」表演者),繼而能在這些延伸效應中,逐漸摸索出適合自己的舞蹈路途。
同樣從職業演出者之路岔出的還有洪于雯(音樂類,2013)。自小就讀音樂班、主修打擊樂的她,在其演奏的訓練背景裡(強調遵循時代風格或師承派別),其實沒有太多創作的空間。原就喜歡看表演的她,在留學法國期間體驗到音樂與戲劇、舞蹈碰撞的火花,開啟了跨界創作的念想。因而在回台後,她並沒有選擇一般台灣年輕音樂家熱衷的兩廳院「樂壇新秀」平台、以舉辦個人獨奏會的方式「出道」,而是投入音樂圈相對不熟悉的「新人新視野」,探尋音樂劇場的創作可能。
(三)藉由更正式舞台尋求創作進階
在新人新視野前幾屆的獲選者中,有多數是如職涯探測般,藉由這個平台試探自己「成為創作者」的可能:一類是關乎是否續留劇場、或者離開選擇經濟相對穩當的工作;另一種則是在劇場內角色的擴張,例如從藝術行政、表演者,增生為創作者。
後期則出現越來越多的獲選者,是在參與這個專案之前便已明顯展露了創作志向,如李銘宸(戲劇類,2013)和許程崴(舞蹈類,2015),他們早在就學期間,便藉由漸趨成熟的藝穗節或其它新人平台積極現身。
2013年第六屆新人新視野李銘宸之作品《Dear All》,曾為第十二屆台新藝術獎年度五大入選作品。
此前已有好幾個作品面世,為何仍然受到新人新視野的吸引?李銘宸描述當時的自己正處於創作上的「一頭熱」,前一年在藝穗節發表的作品擁有很好的評價,各方肯定讓他有一種必須「打鐵趁熱」的感受,「很積極地想要趕快做到什麼」。加上「因為已經做過藝穗節那種,除了場地不用錢、剩下所有一切資源都要自己想辦法的創作」,在補助條件相對優渥許多的情況下,期待透過「新人新視野」,在甫出校園之際「把在學校時想做、但好像沒那麼有辦法做的事情,趕快在外面做出一點可能性」。
並不是一次就申請成功、挑戰了多次的許程崴,笑稱「新人新視野到底為什麼這麼難被選上呀?」與其說他好不容易才獲選,更應該被看見的是他尋找創作機會的韌力。「那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已經不是新人了,因為從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在想辦法找機會創作跟發表了。」從「周先生」策辦的「下一個編舞計畫」、到文化部的「藝術新秀首次創作發表補助」,所有面向新人的創作平台,許程崴幾乎是無役不與。雖然已有不少創作實績,「新人新視野」仍令當時的他相當緊張,相較於過去的小品,這個專案所提供的製作經費和規模,是他未曾經驗過的。
2015第八屆許程崴之作品《小小小國度》,透過舞者的競逐與肢體,試圖談論關於社會、政治及權力的爭奪與反覆。(攝影:陳立緯)
孕生出道之作
(一)專業製作按步走
陳雪甄透露自己在參與新人新視野之前,光懂表演和創作,「透過這個專案的過程才知道,原來製作一個演出有這些程序跟環節,那是我在新人新視野裡面學到最多的。」名樺也談到:「它具足了一切要做一個作品的條件,包含宣傳、售票、技術、顧問指導、有長輩會叮嚀你許多你原本不知道的事情。雖然那時候大家都很菜,可是基本上你得到的信任、資源或尊重,好像已經被當作是一個完整的大人、或是一個成熟的創作者。」
周東彥(戲劇類,2008)認為這個平台始終保持著一個很好的設計是導師制度,在創作的開端,有個具有開放度的踏實陪伴。洪唯堯覺得特別好的是,可以自由選擇適合自己的創作導師,他邀請的是他在校時的表演主修老師徐華謙,即使其專業並不在導演,「我更需要的是一個很瞭解我的人。」林祐如則期待這個導師的角色可以更寬闊,不一定要是「指導老師」,也可以是年齡相仿、理念相近的「創作陪伴」,因為在她的創作經驗中,幫助她解開思考困局的,往往是可以輕鬆對話的創作同儕,甚至並非同屬舞蹈領域。
(二)支援條件的轉換
新人新視野自2008年開辦至2012年的頭五屆是與兩廳院合作,由國藝會負責前端的甄選作業及提供編創製作經費(前兩屆為每位十二萬,第三屆起調高為十五萬);兩廳院協助作品宣傳、提供技術統籌、排練空間、演出硬體設備,以及實驗劇場的演出檔期。後期(2013年起)在兩廳院退出專案以後,則轉為逐年洽談場地合作,至今鏈結過的單位包含台北藝穗節(2013)、松菸Lab(2014-2016)及戲曲中心(2017)。補助金額方面,乍看大幅提升為「至多五十萬」,實際上是因為含納了離開兩廳院後所衍生的技術人員及硬體費用,與此同時,創作者相對要擔負的事務也變多了。
參與過好幾屆、前後時期都曾經驗過的林祐如說:「前期真的是很舒適,我們就像是在兩廳院上班的高級舞者。剛離開兩廳院時確實是有一點點混亂,因為我們只懂跳舞、創作,不懂租燈具等等,包括後續的巡迴、提經費,這些全都沒有經驗,面對不會的事情、加上時間的壓力,當下覺得很煩躁,可是後來反而發現,那些讓你很混亂的,才是讓你成長、最重要的學習。」
2010年第三屆新人新視野林祐如之作品《Amarcord》,簡潔、細緻的雙人舞,賦予二位舞者角色,具有張力及流暢性,引領觀眾跟著角色的心理狀態流轉變化。
有不少位新人坦言,兩廳院畢竟是個具有指標性的場地,除了「登上國家表演藝術殿堂」的這層意義,在曝光度和售票上也較有助益,因而當專案與兩廳院脫勾,確實令人感到失落。但也有人樂觀表示,這同時意味著場地的選擇趨向多元,或許有助於打開更多創作可能。
也跨足了前後期的陳仕瑛提及,兩廳院時期「真的很夢幻,一切都那麼的理想,就是我夢想中的劇場生活」,離開兩廳院後雖然「要負擔的事情比較多」,可是該屆與藝穗節的合作卻讓她有了意外的收穫——「我從來沒有得到過那麼多評論」,此外也接觸到和以往很不同的觀眾。她認為,這很可能要歸功於藝穗節平台的特殊機制(如看戲大隊、藝穗看心心 )(註4)和觀演氣氛。
沒有享受過「兩廳院待遇」的李銘宸,之前過慣了打游擊式的到處排練的生活,覺得光是有提供固定的排練場這點,就已經很幸福了。「對我來說,能夠有多一點事情主要是自己張羅,或許在新人新視野的專案目的上,我覺得是比較好一點的。因為在外面做戲本來就是要想辦法自己解決許多問題,找技術、與設計溝通等等,成熟或者不成熟的創作者都是得要進行的。」
(三)華麗的創作冒險
「最大的意義是它給了我第一個舞台,同時有足夠的自由度,讓我得以展現自己完整的創作想法。」周東彥自英國取得劇場與多媒體碩士返台時,正逢台灣劇場對多媒體應用萌生興趣的當頭,因而他有不少機會受邀以「影像設計」這樣的職銜參與劇場,不過大抵是佐助主創者的角色,直到新人新視野的出現,他才第一次有機會以主導位置,更全面的實踐自己對影像劇場的創作想像。
過去主要以演員角色參與劇場的洪唯堯,透過這個平台實現自己的奇想——導演一齣全男生的戲。即便他自嘲「蠻做自己」、「蠻胡搞瞎搞的」,卻也迅速累積了一票粉絲,並在隔年升級重製時引發銷售熱潮。
三度入選的楊乃璇,坦言自己在前兩次參與時「其實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是一位編舞者。」只把自己當舞者、只在意有沒有把舞跳好的窄視,使她「徹底跌了一大跤」;幾年後她帶著因教舞經歷所觸發的明晰創作欲望,回到這個讓她跌跤的舞台:「我一直在想,怎樣可以把我熱愛的舞蹈,讓非藝術科班的學生都可以輕鬆閱讀?我選擇了把街舞舞者和現代舞者做結合。我想把年輕人可以理解的語言放入創作,讓他們感覺到跳舞的快樂是什麼。再加上後來的新人新視野,鼓勵把作品帶到中南部巡迴,我覺得那是一個很好的契機,可以將藝術擴散出去。」
2013年第六屆楊乃璇之作品《小提包》,嘗試結合街舞及現代舞領域中,優秀肢體表演者的豐厚背景與舞蹈養分,藉此創造出更具有實驗性的劇場語言。
回頭品評自己的出道之作,許多人的感受與許程崴類似:「當年的我很像一個很急著在找機會創作的小朋友,接了一個很大的事情,於是急著把所有心願完全地投入在裡面,希望趕快被大家看見。」當年以肢體表演結合多媒體的作品華麗亮相的陳雪甄,也感覺當時的自己有好多的「想要」,而現在更想「扣住簡單的核心。」這類的自省呼應了鴻鴻對新人新視野作品的評論:「由於經費無虞,許多創作普遍採用『加法』的概念,戲劇、舞蹈、影像層層疊覆,但無機干擾的居多,失焦是常見現象。但對於影像的操作技術嫻熟,仍然展現了有別於前行代的生存質感。」(註5)
做為專案中少見的音樂類創作者(註6),洪于雯相較於其它劇場出身的人,在參與專案時感到有許多「格格不入」的地方。其一是音樂類作品有其特殊的需求,諸如排練場的隔音設施、演出場地的音響規格,樂器也不能僅以「道具」概念視之(運用、搬運成本更高)等。更困難的在於跨界合作,在創作與製作上都有許多需要弭合差異的地方。「新人新視野在設計上是蠻劇場人的思維,這其實無所謂好壞,端看它的定位。未來或許可以考慮是更全方位的,讓每個藝術的分界可以比較鬆綁。」儘管覺得成品不盡理想,但洪于雯仍在這場受挫的創作經驗中有不少獲得:被劇場認識以及認識了更多劇場、對跨界創作更深的思考,此外還有同屆新人襄助的情誼(例如李銘宸主動提供自己的行政,讓她諮詢各種製作疑難)。
陳仕瑛形容這是一個「溫柔的戰場」。年齡相仿的新進創作者同場聯演,不僅考驗協調的功夫,也有一種相互砥礪的競爭感。曾任專案委員的耿一偉也觀察到,新人新視野提供了機會,讓來自不同領域的年輕創作者,可以透過彼此觀摩、認識,最後形成一股新的勢力、新的態度。
新人結盟 一塊往下走
2012年第五屆新人新視野姜睿明之作品《約瑟夫‧維特杰》。
姜睿明過去曾用「桃花源」這個頗為隆重的詞來形容新人新視野,那是他仍在桃花源裡的時候。在離開了那麼多年以後,如今的他仍然說,「我還是這樣認為呀。這個專案的內容或許有過劇烈的改變,但是核心價值沒有變,它給予真正的新人機會。此外很美好的是,雖然是以創作者為主,但劇場創作不可能一個人完成,需要很多其它的人來協助,對其它人來講這也是一個平台,這些不同領域的創作新人,透過一次又一次的合作方式,找到彼此最好的關係,所以當他們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已經有一個站得穩的力量。」
也有如洪唯堯這樣的例子,他在參與專案的時候,心裡已經揣著成團的願望,於是藉著這個創作機會,刻意地拉了幾個屬意的對象一起合作,「等於是第一次試水溫。」在那之後,他們正式成立了自己的團隊,並以新人新視野作品的進階版,做為創團的首作。
編舞家許程崴也講,在新人新視野「獲得最珍貴的東西,我覺得是一個團隊的開始。開始去組織自己的合作夥伴,不只是表演者,還有技術、設計人員等,大家為了這個新人聚在一起,因為聚在一起,對未來的發展有更多的想像。」
多位受訪者不約而同的提及新人新視野具有某種「品牌」感。除了因為當前劇場在線的創作新銳,有極高的比例經歷過這個專案;也由於起步得早、加以行之有年,相較於後續輩出的、同樣以新人為對象的平台,機制相對成熟。已經早早買好這屆新人新視野演出票券的陳仕瑛提到:「資源越來越多當然是好事,新的、好的品牌我們當然也很喜歡,可是有一些精神指標如新人新視野,是我會一直關注下去的品牌。因為新人新視野的創作者有種,此時此刻有個想法想呈現出來的積極感,那種從零開始的生命力是很強大的。」
周東彥認為尤其珍貴的是以個人為甄選對象,評論人鴻鴻也肯定了這個支持獨立創作者的做法,因為台灣絕大多數的藝文補助都需以團體名義申請,「創作者往往力竭於維持團務、衝演出場次業績,雪球越滾越大,反而將創新探索擺在行有餘力後頭。」這是台灣劇場創作者普遍面臨的困局。
2008年第一屆新人新視野周東彥《寫給記憶的七封信》。
回望創作的起點,謝杰樺想提醒當年的自己,多花點時間觀察和思考,不要那麼快開始做創作。許程崴說:「新人新視野就像是巨人的手,把新人放在他的肩膀上,讓你看看,或者讓你被看看……經歷過那段之後才發現,不管是創作還是生命,有些事其實急不來。創作需要很多時間的累積,那真的只是你在路上的其中一站而已。」
這些轉了大人的「新人」們,幾乎都意識到了這一點:即便生命狀態和處境不同了,但在每一次的創作中,接觸不同的主題、運用不同的材料、遇見不同的人,總還是會有許多事情需要打破、需要重新思考和適應,因此要把這個「新」久久的擱在心底,常保那樣的眼光和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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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表演藝術新人新視野創作專案」在2008至2017年十屆當中,共計補助過64人次(含重複獲選者),本調查研究的受訪對象包含戲劇類6人(陳雪甄、周東彥、姜睿明、陳仕瑛、李銘宸、洪唯堯);舞蹈類5人(楊乃璇、謝杰樺、葉名樺、林祐如、許程崴);音樂類1人(洪于雯)。
註2:這項專案的補助對象,在2018年更改為「未滿35歲」之前,主要面向的是大學或研究所畢業五年內的創作者(2008至2011年不包含在校生,2012年起含研究所在校生、大學應屆畢業在校生)。
註3:參與新人新視野之年度。
註4:台北藝穗節設有「藝穗看心心」機制,邀請專業人士組成「看戲大隊」,密集觀看演出並於活動官網上做即時點評,使許多新興團隊能迅速累積作品回饋。
註5:鴻鴻(閻鴻亞),《新世紀台灣劇場》,五南圖書出版,2016,頁295。
註6:專案十屆以來共64人次的獲選者當中,僅有2位為音樂類創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