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專文
「在印尼的阿洛群島,大多人過著討海生活,釣魚的方法各異其趣,一種偏向等待,一種偏向尋找跟攻擊。」
2020年第一次訪談王宇光時,他剛從雲門文化藝術基金會補助的「流浪者計畫」回到臺灣,去的是印尼,上述這段話是他當時說的。那時的王宇光聊了許多關於時間、等待,關於自然,以及人與自然的關係。經隔四年,「關係」還是他創作的主調,「時間」也仍是他的面對、思考創作時的重要元素。王宇光熱愛釣魚,若將創作比擬為他所談論的釣魚方法,我想,他是偏向等待的類型。
《捺撇》巡演國際
2020年的訪談,是為當時「表演藝術新人新視野創作專案」的作品《捺撇》,這一支探問關係的雙人舞,王宇光編舞,舞者為王宇光本人及李尹櫻。在那之後,《捺撇》得了好些獎項,去了國際間很多城市,讓大家幾乎都要忘了,這支在全球疫情中誕生的舞蹈,始終還沒真正在臺灣公開演出過。
然而,從未在臺灣好好亮相的這支舞,卻已經開啟了王宇光許多嶄新的經驗與後續計畫。
《捺撇》在新人新視野發表後的隔年,2021年,因疫情關係,透過影像方式參與日本橫濱舞蹈節暨編舞大賽(Yokohama Dance Collection)並獲評審團優選及藝術家支持獎,王宇光成為臺灣第一個在這個比賽中獲雙獎項的編舞家。
《捺撇》在橫濱。(照片提供:Yokohama Dance Collection,攝影:菅原幸太)
2022年,透過獨立策展人張欣怡的推薦,《捺撇》受邀至Aerowaves歐洲舞蹈平台暨希臘Spring Forward藝術節演出;同年,也受邀參與德國Tanzkongress舞蹈年會。歐洲舞蹈平台作為一個歐洲的大型交流平台,讓王宇光遇見更多人,《捺撇》再獲其他邀約,由此又繼續展開後續的國外巡演:2023年於德國達姆施塔特州立劇院(Staatstheater Darmstadt)主辦之聚焦臺灣(Fokus Taiwan)系列演出,2023至2024年間又到日本、西班牙及葡萄牙演出。
《法蘭克福評論報》的作者Marcus Hladek評《捺撇》:「充滿藝術感又質樸的雙人舞。舞作背後探討更深層的議題,卻不影響作品感性動人的一面,舞者在層層展開的宣紙上遊戲雖帶有隱喻,但又不過度沈溺於傳達寓意,仍有純粹的美麗。」
在《捺撇》登上國際舞台的第一站希臘,王宇光還記得住在愛琴海旁的第一晚。那是他第一次遠行歐洲,第一次帶作品至國外演出,第一次帶著團隊一起出國巡演,第一次要與燈光設計徐子涵遠端連線,與初見面的國外劇院技術人員搞定各種技術,更別說那還是難得的疫情中巡演。帶著不安與時差,在凌晨失眠起身。
「房子有一個小小的陽台,我就坐在那邊,看到滿天星空。海浪聲刷著沙灘,然後天空開始慢慢地轉變顏色,太陽染上了天空之後,慢慢地轉移到海平面,一直在轉換顏色。我那時候就在想,天哪,王宇光你何德何能,可以透過跳舞,讓你現在可以坐在這邊看到這樣的風景?」因作品出國巡演,得以在某些時空看見某些景色、碰到某些人、發生某些事,這一切讓王宇光深感幸運,同時背負更大的責任,必須更加努力,不致辜負美好的機運。
希臘的天光。(攝影:王宇光)
重新思考演出的意義
第一次的作品巡演,一開始便是震撼教育。
在德國Tanzkongress舞蹈年會中,《捺撇》演出的地點是在一個因戰爭被摧毀的廢棄教堂前,王宇光自問:面對一個經歷豐富歷史的教堂,要怎麼搞清楚該怎麼做呢?怎麼面對這些來去的人們?怎麼把作品搬到戶外?如何找到在演出時間最好的光線或樹影的位置,以選擇要演出的地方?怎麼應變紙張因為到歐洲很乾燥的變化(紙是《捺撇》中的物件)?
《捺撇》在德國Tanzkongress。(照片提供:Tanzkongress 2022,攝影:Andreas Etter)
由於在戶外,不僅是特地來看的觀眾,許多經過的路人亦駐足觀看。演出完畢,三三兩兩聊天之際,王宇光注意到一位老太太靜靜站在旁邊等待。直到大家都離開,團隊在收拾東西了,老太太才走向王宇光,告訴他,很謝謝他們在這個地方演出,這對她而言是非常有意義的事情,一直向他道謝。
王宇光將老太太的話持續放在心上,這番話改變了他對作品或演出的定義,王宇光思考,在戶外演出的位置、鄰近的建築、地方與人的關係,相關的故事與歷史脈絡,以及現地創作的變數,都是讓演出與觀眾牽連在一起的元素。
「我們有沒有可能讓作品可以讓更多的人看到?不一定或不僅是在劇院,而是怎麼可以讓作品可以有不同的形狀,因此它可以在不同的地方發生?也因此它可以觸及到更多不一樣的人。同時,這個作品可不可以有足夠的公共性,讓觀眾能把自己安放在裡面?」他期許未來的作品都可以有足夠的活用性及變化,可以至少有兩種版本,一個可在劇院裡演出,一個是在劇院外。
而公共性對王宇光而言究竟意指為何?「在做作品的時候,我是帶著很多的困惑開始。開始了創作的好奇,然後開始了創作的動力。那個公共性是,有沒有可能,也有一些人有這些問題,他也是有這些不安全感、這些未知 、好奇?以此來構成,其實我們是一樣的。也許在作品的某個時刻,我跟那個老奶奶是一樣的。」
「在創作中提問,也許能找到答案,也許是發現更多問題,又或發現,大家都有類似的問題,根本不會有答案,而這樣就足夠了。」
那重要的舞伴——紙
回頭聊聊歐洲巡演震撼教育中的這題:怎麼應對紙張因為到歐洲很乾燥的變化?
宣紙,《捺撇》唯一且重要的舞台物件。除了兩位舞者,紙可以說是構成這支舞的第三位舞者。無奈到了歐洲,紙變得非常乾燥硬脆而銳利,使舞者與其互動時變得困難與危險,會因為太硬而容易脆裂破掉,因為銳利而容易割傷皮膚。王宇光戲稱:「就像是突然發現你帶的舞伴是另一個人!」
這一大張紙是由舞台設計陳冠霖設計製作,以白膠混水將兩張薄的宣紙貼合在一起,再將十二張相同尺寸拼成一張四米乘四米尺寸的紙。製作的每一個工序都需要等待,相當耗時。溫度與濕度也會相當程度的影響紙的製程與完成品。「也算是一個看天吃飯的行業。」王宇光說。
到歐洲第一站希臘時,他們還沒時間反應,只能依紙張變化的模樣演出,而後才開始尋求解決之道。於是他們與技術統籌藍靖婷開始一連串的實驗,試看如何在紙上灑水、灑多少水、水量的控制、演出前多長時間需要灑水,如何保存以讓紙張可以在演出時呈現最佳狀態……等等。在此同時,也討論如何在演出中因紙張狀態妥協某些部分,讓台上的舞者是安全的,各方面的狀態是最好的。
每到一個新的地方演出,要先將所有紙攤開來,紙張有可能會因為製作完成後,收納時間較長,致使膠的形態轉變,有些地方會脫落,因此要再把細節修補起來。
紙的型態在歐洲如此變化的同時,紙的聲音卻變得更好聽了。《捺撇》使用的音樂片段不多,多數時候,舞蹈的聲音來自於這張大紙。因而有趣的是,在紙張因天候產生的物理變化中,形成了矛盾的美。舞者就在很好聽的紙張聲響中,與這張很難搞的紙夥伴共舞。
王宇光坦言,紙張的不穩定性還是有點高,但這不穩定性是最美的地方。它的一點點細節變化、重量、角度等,都影響著舞作。每到一個演出地點,照顧紙的歷程像是一種儀式,而後要思量怎麼與它共處,在演出現場,則是和觀眾一起經歷一個,「沒有那麼完美,但我們一起完成的過程。」
至今《捺撇》團隊都還持續在蒐集紀錄紙張的資料,進行一種紙張的物理實驗,尋找變因與結果之間的關聯。
「紙是活的。」在闡述這段與紙張的關係歷程之初,王宇光便這麼說。儘管是普遍定義中無生命的物體,這樣的互動過程,何嘗不也是一種關係的建立與探尋?
關係三部曲
「關係」作為王宇光這些年創作的主命題,《捺撇》是第一部曲,接著預計在2024-2025年也將陸續發表、發展第二及第三部曲,構成「關係三部曲」,從個人與個人的關係,談到人與環境的關係,終至所有人類之間的關係。
雖說《捺撇》開啟了關係三部曲的架構,但第二部的想法其實更早於《捺撇》。
回溯至2019年在松菸Lab新主藝發表《馴順的我們》時,王宇光回憶:「做完這個作品後其實我經歷了一個滿大的低潮,第一次真正面對作品,然後面對自己的無能為力,以及面對我想做的太多但能做的太少。」而後獲得流浪者計畫補助,在《馴順的我們》演完隔兩天便出發到印尼。
「我想要去找一隻跟我一樣重的魚,蘭嶼有一個傳說,就是每條大魚的背上,都刻有一個漁人的名字。我想要去找,我的名字在哪裡?」
看著印尼深厚的傳統底蘊,王宇光心中泛起許多問題:臺灣是什麼?我所生長的這個島是什麼?我們代表了什麼?我身體的傳統是什麼?他開始思考,是不是對臺灣和自己的身體沒有自信?
在印尼期間,他找上過去在雲門2一起跳舞的夥伴Danang Pamungkas(以下簡稱Danang),到Danang的故鄉梭羅,和Danang的家人同行,四處走走看看。當時的一個訪老友行程,還沒有什麼目的,直到2022年在衛武營舉辦的臺灣舞蹈平台邀約,王宇光決定邀請Danang一起發展《去你的島》舞作。
「到了某一場的演出當中的某一刻,我們那時候用一個塑膠布,兩個人會一起收紮這個布把它放平,它就在空中一直漂浮,那落下的一刻,我好像覺得,其實臺灣這個小島還是很不錯的。大概全世界沒有一個這麼小的島嶼,可以接納這麼多種不同的民族,有這麼多種宗教,性別平等。這件事情本身它是沒有形狀的、是有彈性的、包容的。」王宇光心想,這座島嶼大概像是一個沒有形狀的樣子,但如此存在著。此後開始與戲劇構作王世偉討論下一個階段,於是有了關係三部曲中第二部的雛形。而後,《去你的島》獲國家兩廳院與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共同製作,將於2024年秋季首演。
《去你的島》衛武營排練照。(照片提供:微光製造,攝影:陳韋勝)
王宇光坦言,最終那一條他在流浪者計畫釣到的大魚,沒有跟他一樣重。「但在某一次的排練,我抱著Danang,我想,會不會Danang其實就是我想要去找到的那隻,跟我一樣重的大魚。做這個作品,就是在尋找我自己的名字的過程。」
對他來說,《去你的島》就像是親密關係的放大版,「如果人跟人的關係是這樣,那島嶼跟島嶼之間呢?」在這條路上,抱持著對身份認同的困惑,王宇光想和與自己各方面都非常不同的印尼舞者Danang,一起尋找可能性。「我們有沒有共同正在經歷或面對的困難,或過去對於身體的不自信、對於種族的不自信、對於自己的不自信?也許我們都不一樣,但又其實我們都一樣。」
島嶼為什麼稱為島嶼?島嶼之間的資源與文化如何流動?島與島之間怎麼連結?《去你的島》即是由兩個不同島國的舞蹈人共同探索這些提問的一支作品。同時,王宇光說道,島嶼的痕跡是因為自然或時間所刻劃下來的,對他而言,身體亦是。「也許我們每一個人的身體都是一座島嶼。」他希望可以在作品中將島嶼和身體互作擬喻。
關於人,與人
至於第三部曲,要再將時間拉回2022年首度歐洲巡演,在希臘與德國的兩個演出之間,有一個月的空檔,王宇光選擇在此間去西班牙進行一趟朝聖之旅。
西班牙著名的朝聖之路有多條路線,他選了沿著山脈行走的艱難路線「北方之路」。其間山脈的上下起伏、天候變化與少數的補給站,都為旅人帶來巨大的挑戰。王宇光背著背包與帳篷,沒多做規劃,就這麼啟程了。
啟程第一站要先取得朝聖者護照,才能在接下來的庇護所、餐廳等入住及取得優惠。他記得,當時櫃檯人員問他:「你從哪裡來?」他回:「臺灣。」對方問:「是中國嗎?」當他試著說明時,一位歐洲人用西班牙語向對方說:「他來自臺灣,不是中國。」那一刻,王宇光驚覺:旅程開始了。
一個月之中,碰過豔陽天,也遇過大雨天,有時紮營,睡在山上,有時睡庇護所。負重十幾公斤行走,各種體力與精神的挑戰,讓王宇光漸漸每天都在想:該怎麼放棄?但事實是,他持續不懈,甚至因為背著帳篷較不受休憩處的限制,還比一般走北方之路的旅者快了些,三十天走完。
隔年2023年再度前往德國演出後,他去了一趟捷克的泰雷津集中營。那個集中營是示範所,為了對外展現集中營裡健康愉快的生活狀態,像是表演般。
捷克的泰雷津集中營。(攝影:王宇光)
王宇光在那感受著建築與牆面的設計,濃重的壓力狀態,他想像:「如果我在這裡面,知道這是我生命最後的一個地方, 會有多麼大的恐懼。」走著走著,他走進一個地下道,空間很窄,偶有一些對外的窗戶,但只是個小孔,與外面的距離仍然很厚,中間都是水。接著又走到一個空間,佈著鐵絲網,一直走一直走,最後走上一個樓梯,前面是一大面牆,旁邊有個十字架,牆上都有彈孔。這是那些被槍決的人,最後走過的路。
他心想:「人為什麼可以這麼對待人?是什麼讓事情變化成這樣?為了什麼可以這麼去做?」在朝聖之路的第一週途中,他也曾經過西班牙北方的巴斯克自治區,路上有許多旗幟及標語,要求西班牙政府承認他們是一個獨立的民族。當時他便有所感:「我不知道一個民族、一個國家,要花多少時間、多少力氣,要流多少血,才可以證明,它是自由而獨立的。要犧牲多少人,犧牲多少你本來有的,只為了證明,你是自由的。」
在這些國外的旅程中,王宇光逐漸構成第三部曲的許多提問,關於人,關於人類怎麼從這麼長長的演化歷史,成為現在的樣子。關於人與人之間的大哉問。
我們為什麼需要劇場?
全球疫情爆發期間,王宇光也曾陷入低迷,他突然不知道劇場存在當代的意義究竟是什麼?現在的人如果只是需要娛樂、學習,都有太多媒介與平台,可以獲得所需。進劇場看演出的各種成本相對高昂,為什麼還需要去劇場?「如果我沒有辦法找到那個我可以認同的理由的話,我不知道為什麼我還要做劇場。」
在捷克行的同趟旅程,他也去了維也納,在維也納音樂廳中看表演。當時他靠牆坐著:「我正前面有一個人,可能精神有點疾病,他的身體會跟著音樂一起動,比如說一直踮腳。他熟識每一個樂曲,他身體發生的點都是在音樂之前。他是一個天生的舞者,美到不得了,而他只是在那邊享受著音樂。」
「我覺得在那一刻,我解開了為什麼劇場在當代存在的原因。我們需要這些體驗,我們需要這些體感。」
就像在捷克集中營的體感也是,這些不是在手機或電腦上可以感受的,因而人們還是想去餐廳吃飯、去逛夜市。王宇光說:「我接下來的作品都希望可以找到這樣子的可能性。」
這樣的體感若以《捺撇》為例,就像紙在當下的聲音,或前述的紙張在不同地方的各種狀態,不完美也是一種體感。汗被滴到紙張上的聲音,紙張慢慢把汗暈染開,也是體感。「那些體感是觀眾可以自由選擇,能把自己安放在這裡的。這是我想找的事情。」不一定是強烈的震動,也可能是很幽微的,王宇光希望未來自己能夠更敏感而細緻地去找到這些體感。
然而,除了劇場之外,王宇光與李尹櫻共同創辦的「微光製造」舞團,從2019年創辦以來,也持續進行著「到處跳舞」計畫。如同計畫名稱,駐村、演出所到之處,他們都儘可能地在當地舉辦給素人的工作坊,和大家一起共創或純粹肢體舞動。這起緣於過去兩人在雲門2參與藝術駐校及駐市的經驗,可以和非舞蹈專業者一起舞蹈,或是跳舞給劇場觀眾以外的人看,「他們的回饋是很直接的,這個交流我覺得很珍貴。」他們想,有沒有可能除了劇院之外,還是可以到處分享跳舞給更多的人?
微光製造「到處跳舞」計畫——《半島來跳舞》。(照片提供:半島歌謠祭,攝影:邱家驊)
每一次的分享與過程,都讓王宇光覺得更有動力往下走。即便看起來沒有什麼效益或貢獻可言,但在過程中,看到他們跳舞的時候沒有束縛像個孩子,若能帶給參與者一些什麼,「那就值得繼續做。」他說。
同時,這也讓以舞蹈為職業的他重新感受到:「喔!原來跳舞這麼開心,我應該要珍惜我可以跳舞的時候。」
等待是一件很美的事
2020年發表《捺撇》之後,2022年開始發展《去你的島》,2024年正式發表。預計2025年,王宇光才要開始發展關係三部曲中的第三部曲。當然,這之間《捺撇》去了許多國家巡演,王宇光也仍有其他創作與計畫,但他自稱,是一個創作速度非常慢的人,如果以經營角度來說,這大概沒什麼效益可言。
在創作《捺撇》期間,他曾向一位老師請益關於紙的事。他記得,當時老師告訴他,做紙的人會說,紙會有一個火候,你要等到火候穩定了,才可以用它,而那可能是幾年時間。王宇光覺得,那是個好美的事,等待是一件很浪漫、很任性,但很美的事。
無論是朝聖之旅,或是流浪者計畫要釣到一條與自己體重相當的大魚時,王宇光都曾經想過放棄,且將放棄的方式都想好了,他說:「放棄就要放棄得精準而毫無破綻。」但真要他放棄,他又會說:「現在放棄就輸了。」他認為自己並沒有放棄的本錢。
說到底,王宇光從來也沒真要放棄過,在這趟創作的旅途中,總是開啟一個又一個疑惑、自我質疑、各種提問,接著,又在旅途中一個個解開。他順應著時間,珍惜這樣的狀態:慢慢創作,透過作品,找自己的問題,或問題的問題;經由巡演,製造更多的體驗;透過舞蹈推廣計畫充電,並認識更多的人。
蘭嶼有一個傳說,每條大魚的背上,都刻有一個漁人的名字。王宇光或許還在找那條大魚的旅程中,而他在途中日漸茁壯、解開一道道謎題,慢慢前進,尋找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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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成果
《去你的島》(A Quest for Relationship: Island Of ___)印尼田調研究與文化交流探索計畫
微光製造《捺撇》受邀參加2022年Tanzkongress德國舞蹈大會
微光製造《捺撇》受邀參加 2022 Aerowaves歐洲舞蹈平台暨希臘 Spring Forward藝術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