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點報報

No.21

及人之幼

及人之幼

2020/09/30No.21

齊宣王向孟子請教君王治國之道,其中,孟子言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運於掌」。

呼應現今社會所面對的高齡化,「以及人之老」的議題漸受重視,除醫護體系的完備與維繫,恰在藝術所能觸及之處,也正積極開展諸多樂齡共融的藝術計畫。但在撫幼的議題上,似乎有更多的討論被放在了社會架構與經濟發展的變化與影響,縱使教育的政策方針正著重產學區域發展與創建友善安全的學習環境層面,於此之中,仍有一群人,正持續努力與嘗試以藝術軟性互動的開發、教育與技法傳承,啟發幼輩更多對於文化上、藝術間的興趣與樂趣。

台灣兒童文學學會策辦「2019小鹿兒童文學親子夏令營」邀請詩人及兒童文學工作者進入校園,在夏令營中透過課程激發國小學童的想像力,帶著他們進入詩、童話與戲劇表演場域,欣賞與創作與表演。爆米花兒童劇團「我們藝起趣演戲」進駐校園,透過表演藝術乃至文史田野調查、母語主題,在郊區與山區的小學,讓每個孩子都能接觸藝術、創作藝術、進而推動藝術達到「藝教於樂」的效果。在與校園結合的藝術計畫中,不僅有像上述與校園課程相關的計畫,文化資產類別中調查與研究中,胡湘玲紀錄著公東高工培育工業技術人才「師徒制」的歷史,透過深入訪談,將「技職教育雙軌制度」的特色、成效與困難留下值得參考的文獻資料。

表演與互動間,如果兒童劇團《大野狼拯救小紅帽》改變舞台劇觀眾進入劇場只是欣賞的一貫模式,表演的過程中與孩子們互動邊看戲邊玩樂,並結合多個童話共同創作,讓觀眾也成為表演的一部份。慢島劇團的計畫「扮裝皇后真人圖書館--給小小孩巡迴說故事」透過扮裝皇后朗讀故事進而與孩子互動討論的模式,推動性別教育並提供各式提問的解惑,倡導保護性少數,也從小培養孩子們互相尊重的重要性。

文學的創作出版與紀錄裡,回看工作室的「【我想欲踮海內面醒過來】-臺語童詩與歌謠出版計畫」,希冀透過這本母子共同完成的創作,使用台語、法語及國語等屬於他們的多重「母語」,發展新型態翻譯詩集,展現溫柔但富童趣親子互動。社團法人高雄市婦女新知協會出版的《歡喜從母姓》以散文集結成冊,將真實案例呈現與文字,希望透過經驗的分享,讓想要小孩從母姓或改母姓的民眾獲得力量與啟發,呈現台灣今日多元的面貌。

還有好多好多的案例無法細說,而藝術又是什麼呢?藝術可以療癒,顯示一個人或群體的成長與挫敗;創作者可以藉由藝術做單方面的宣示,告訴這個世界「這就是我,這就是我想說的話」;也可以被視為挑戰,視為創作者進益求精、追求巔峰的遠征。但對我來說,在無數種藝術形而上的呈現與意涵中,能夠讓人們更愉快地有所收穫,並在有所「得」無論多久後,仍願意繼續分享他所擁有無論無形或有形的給下一代的未來,才是件最美的事。

 

文編/林宜慧 Banner設計/王景銘

No.20

看見 鬼

看見 鬼

2020/08/31No.20

時序進入農曆七月,民間有人稱為「鬼月」亦有人稱「孝親月」,這揉合道教三官大帝地官聖誕的中元節,佛教救渡惡道眾生的盂蘭盆會以及儒家孝親觀的思想,隨著漢人渡海來台經過時間積累,形成重要的民俗文化資產。在「宜蘭舊城『放水燈』文化景觀調查研究計畫」中,研究者從「空間發展」及「儀式保存活化」的角度,進行宜蘭放水燈節慶的現況調研。而丞舞製作團隊藝術總監蔡博丞的作品《浮花》以放水燈之意象為靈感,讓這充滿台灣味的文化登上國際舞台。

普渡是中元節最重要的祭祀活動,祭品前佇立著青面獠牙、頭生二角的鬼王(又稱大士爺)成為作家鄭順聰《挩窗去弄險:大士爺厚火氣》的創作題材。而新銳編舞家賴翃中則將大士爺的信仰文化轉化為創作動機,發表舞作《奈》[1]

在廣大的幽冥世界中不只有鬼王,小說家何敬堯歷時三年的調查與編寫,蒐羅了數百年間台灣特有的妖鬼紀錄《妖怪臺灣:三百年島嶼奇幻誌‧妖鬼神遊卷》。而這些民間傳說或鬼怪故事的神秘與獨特,成為藝術創作者靈感來源。雞屎藤舞蹈劇場《府城夜話》以臺南的三段鄉野奇譚為文本,藉由田野調查重新探尋傳說故事裡的新面貌;曉劇場《夏日微涼夜話:隙之二》結合鬼故事與密室解謎,使觀眾沉浸在夜暗的鬼話之中。除了在地演出創作,三缺一劇團更與新加坡實踐劇場《土地計畫交流系列:怪談》以「飄移」為主題,鬼故事為素材,讓雙方演員進行一場跨國交流。

鬼是存在亦或是不存在,透過編導的設計巧思讓鬼與人產生對話空間。綠光劇團《人間條件一》過世的阿嬤附身在孫女身上重返人間,完成一個跨越兩世的心願;台南人劇團《一家之魂》在生者與亡者的對話中挖掘隱藏的家庭秘密拼湊出家族故事;《梁允睿─美味型男》主廚被媽媽的亡靈附身,重現母親味道的佳餚也化解了母子間的心結。

鬼的未知與無形,衍生出多元信仰與文化,也讓「鬼」在藝術創作中充滿無限的想像。

 

文編/蘇柏政 Banner設計/唐唐

 

註釋

[1] 賴翃中《奈》為「2017 嘉義新舞風《塵引》」演出作品之一。

No.19

跟著孩子的.想像與冒險

跟著孩子的.想像與冒險

2020/07/31No.19

「跟孩子學習,先放棄意義,跟著想像冒險,也許我們能一起抵達不可知的遠方。」——鴻鴻[1]

今年上半年受到COVID-19疫情影響,在安全考量下不少以兒童為對象的表演節目、藝術節等紛紛取消或延期。隨著疫情減緩與場館解封,7、8月如臺北兒童藝術節、新北市兒童藝術節、華山親子表藝節、屏東縣兒童青春藝術節等與各場館的親子節目已陸續舉辦及演出。幸運地,在台灣的我們仍能期待迎來孩子們在劇場裡的笑容。

邀請孩子走進劇場並非是一件新鮮事,但隨著近年有愈來愈多不同性質藝術工作者及表演團隊的投入,並更為關注劇場中能為不同年齡層提供可參與的藝術型態/節目,且著眼於劇場觀眾的向下扎根,同時藉由對過往國內兒童劇場演出慣性的打破,將其視為一創作革新的領域,表演團隊也透過更為細緻的創作與表現,進行著各自演出作品的實踐,期能打開我們對於兒童劇場的想像。

如飛人集社「小孩也可以看系列」,編劇周蓉詩有感於法國兒童劇場與台灣的思考差異,選擇不說教、不簡化、以平視孩子們的眼光,與孩子一起思考討論生活遭遇的真實問題。《長大的那一天》(2012)談論孩子所執著且人生不可避免的「成長」生命歷程;《天堂動物園》(2017)則用孩子可理解語彙,觸發「如何面對不同」的議題。而在充滿詩意與驚喜的光影偶戲、物件造景、肢體遊戲、音樂設計等獨特表現手法下,不僅不會讓孩子喪失觀賞興趣,更使作品含納多重層次的想像空間。

舞蹈空間舞蹈團於2016年重製《不聽話孩子的故事》,2017年續以小野原著《藍騎士和白武士》童書為發想,製作系列2《藍騎士和白武士》,該作品同樣以鴻鴻擔任編導、編舞家賴翠霜負責編舞,藝術總監平珩描述這是由一群「不聽話」的大人(導演、編舞、舞台設計、燈光、舞者……)於創作過程相互比拚、自我挑戰,最終製作出的一齣更自由大膽,讓大人小孩看了開心並得以接觸舞蹈藝術的作品。2018年另與無獨有偶工作室劇團合作的舞劇「史派德奇遇記之《飛飛飛》」,持續開發舞者,使找到更多的表演空間與能力。

《奧列的奇幻旅程》(2016)為FOCA福爾摩沙馬戲團第一齣從兒童角度發想的兒童劇作品,該劇講述一個能夠回溯時光的老人奧列,藉由魔法幫助小男孩馬弟克服恐懼面對自己過去的故事。整場演出沒有台詞和對話,FOCA嘗試通過身體與馬戲元素物件(雜耍棒、大鐵環、雜耍帽、默劇等)作為敘事語言,帶給觀眾更為豐富的想像空間及兒童劇新的觀看體驗。

為更低年齡的寶寶、幼兒提供劇場參與經驗,相較歐洲各國已積極發展,台灣這幾年方逐漸有不想睡遊戲社、人尹合作社、両両製造聚團等投入,藉由提供自在探索的安全空間、豐富感官體驗的互動設計,為孩子們與成人觀眾提供與表演藝術親密接觸的參與經驗:

不想睡遊戲社《一欉樹仔》(2016)藉由詩意的語言和大量導入的真實野地錄音自然聲景,為孩子講述被魯凱族稱為「撞到月亮的樹」(台灣杉)的故事;人尹合作社《馬麻,為什麼房子在飛?》(2018)透過巧思與設計邀請寶寶一同玩光影、玩聲響、玩觸感,共同探索日常生活常見的物件;両両製造聚團的《H2O》(2018),以舞蹈劇場結合聲音、肢體互動演出,用空間與身體體現水的各種樣貌與狀態,帶來美好的「水」體驗。

最後,透過兒童劇場提供「本土體驗」,盡量呈現自己本國或本地的文化,是近三、四十年世界兒童戲劇的發展潮流[2],在近年台灣兒童劇場的演出中,相關本土演出題材仍待投入開發,期待未來可以有更多關注我們生長土地的演出,如:

紙風車劇團《順風耳的新香爐》(2015)為改編作家李潼獲洪建全兒童文學獎作品,是以台灣廟宇及民間傳說的神明順風耳為故事主角;如果兒童劇團《我的媽媽是薛丁山》(2016)則將台灣悠久的廟口歌仔戲、電視歌仔戲文化搬演在兒童劇的舞台上;影響.新劇場《白鯨記》(2016)雖創作靈感來自於美國文學經典《Moby Doick》,編導呂毅新卻希望創造出屬於台灣兒童的海洋傳說,融入台灣本土神話西拉雅人傳奇、達悟人飛魚傳說等,讓孩子能對於台灣的海洋文化及生態有更深切的連結。

面對未知的後疫情時代,劇場帶來的真實人與人連結與現場感受的劇場魔力,對需要五感體驗的孩子更是不可取代。跟著孩子的想像冒險,不僅是對專業藝術團體的挑戰,也需要大人們一同打開自我限制的種種預設與給予帶孩子一同走進劇場的支持!

 

文編/詹季宜 Banner設計/王景銘

 

註釋

[1] 引自2017 舞蹈空間 X 親子計畫「不聽話孩子的故事 2 -《藍騎士和白武士》」導演的話。
[2] 參考王添強(2020),〈兒童青少年戲劇創作母題(一)〉,檢自:https://www.thestandnews.com/art/兒童青少年戲劇創作母題-一/

No.18

我們的島

我們的島

2020/06/30No.18

「那遙遠的福爾摩沙,是我堅心摯愛的所在。在那裡,我曾度過最精華的歲月;在那裡,是我生活關注的中心。為了在福音裡服事那裡的人,即使賠上生命千百次,我也甘心樂意。」——馬偕[1]

福爾摩沙、鯤島、大員、高砂、台灣……都是這個鑲嵌在碧波萬頃之中的蕞爾小島曾被呼喚過的名字。

逝者如斯夫,小島也改變許多。擁有各自文化語言的原住民族、驚鴻一瞥而發出喟嘆的葡萄牙水手與西方傳教士、橫跨凶險黑水溝的唐山移民……。再來後,太陽旗升了又降,取而代之飄揚的是青天白日紅旗。

這些過去的歷史故事漸漸變成新一代人的日常生活。許多人開始意識到原來我們的家是如此複雜,台灣有自己的歷史嗎?台灣有自己的文化嗎?台灣到底是什麼——我是誰?

有人從自身經驗出發,連結到整個時代的共同記憶:

丘延亮《六零年代「台北之春」人文誌》追想六零年代台北,還原那一代人有血有肉、有笑有淚的諸多記憶,免於抹滅於時間的洪流。李立中《竹篙山戰役與紅腳笭》發現台灣鴿子的養殖興衰,和這片土地的被殖民史有密不可分的關係。始終以攝影關懷台灣土地與社會運動的潘小俠,用相機拍下《臺灣作家一百年》,記錄台灣的百年文學風骨。

有人透過演出,將過去的文化瑰寶添上新風貌,繼續傳承下去:

台灣絃樂團「土地的歌聲」音樂會,藉由演奏出閩、客、原住民及外省族群的經典歌曲,呈現這塊島嶼豐富的文化情景。台北愛樂室內合唱團《印象台灣II》當中結合華語詩文與音樂,亦有從台灣的地貌風物、人文景色汲取靈感的合唱曲目。以傳承歌仔戲為己任的薪傳歌仔戲劇團,突破傳統老戲範疇演出的新編劇目《夢斷黑水溝》面向本土題材,劇中更採用許多古典的台文俚語,為本土歌仔戲開展新枝。

有人在個人的、同時也是台灣的記憶裡探索,提取、淬鍊後新生:

林祐如編舞與另五位藝術家集體創作的《台灣製造》因藝術家思索「什麼是台灣?」而起,編舞家、舞者從共有記憶的共鳴中提煉素材,完成這部乘載台灣集體記憶的舞作。

中提琴演奏家楊瑞瑟致力探索台灣民謠的新可能,台灣中提琴室內樂團「楊瑞瑟與好友們的台灣印象」音樂會請到五位不同世代的台灣作曲家,各譜寫出五首不同的台灣之歌,用音樂演繹出這座島嶼不同面貌。

人力飛行劇團《M,1987》為1987年的兩齣戲《拾月》和《兀自照耀著的太陽》重整組成,也是導演黎煥雄的生命記憶。1987年,鎖住臺灣的「戒嚴令」解除,是從威權體制邁入民主轉型的重大里程碑;30多年後透過新世代的目光去凝視這一段時代傷痛,重新審視這個揮不去的幽靈之於現在的意義。

鄉土記憶、國族情感、文化傳承與自我認同,這些複雜的情感堆砌沉積成腳下的底蘊,也成為藝術家們思索追尋後再創作的養分,為福爾摩沙的前世、今生與未來增添更多絢麗色彩。

 

文編/詹家瑄 Banner設計/唐唐

 

註釋

[1] 馬偕(George Leslie MacKay)著,林晚生譯,《福爾摩沙紀事:馬偕台灣回憶錄》,前衛,台北市,2007,頁355-356。

No.17

與萬物同行—探索窗外的沿途風景

與萬物同行—探索窗外的沿途風景

2020/05/29No.17

偶然在整理這篇報導時,瞥見一則段落讓我印象深刻:「頭三天我花了很多時間待在蚊帳裡,頭一週我全身聞起來就像防蚊液,接下來我慢慢理解,我身為一個人類,也只是和所有的動物植物昆蟲或任何我叫不出名字來的生命共享在這裡的生活,hola,和大家問好。」這是藝術家曾彥婷於2016年前往秘魯Sachaqa藝術生態村駐村,於計畫報告所寫下一開始的適應過程。

回顧這幾年的新聞,關於生態的警訊已經浮現,看著滿是傷痕的土地,面對接踵而來的問題,到底「人」之於環境是什樣的存在?在傷口的背後,總有許多夥伴致力於去保護和修復我們與環境的關係,然而藝術家們則透過創作與研究,去建立一個個與環境的連接,並在每次的實踐背後重新認識自己。

聲音藝術家澎葉生創作計畫「How Corals Think 珊瑚如何思考」便前往澎湖群島透過聲音採集去聆聽海底珊瑚礁的世界;野地錄音師范欽慧持續前進山林,並書寫無數個關於臺灣生態的聲音;周靈芝則透過探討嘉義「蚵貝地景藝術論壇」過程和後續發展,將「對話」作為研究調查,並與南方家園文化事業有限公司合作出版,將所見所聞的故事留存下來,以及延續對未來的提問。

藝術家莊志維《轉生樹》獲邀前往釜山市立美術館參加《Botanica》(植物學)展覽;藝術家李蕢至則飛往保加利亞「加布羅維茨自然藝術節」駐村,作品選材皆來自於環境。其中作品《森林守護者》藉由倒木、腐木為媒材,並透過堆疊擺放方式,除了提供生物棲地,也發揮朽木的特性將能量重回森林,提供循環。

生物藝術家顧廣毅帶著《千年人參計畫》系列作品前往荷蘭恩荷芬TAC藝術中心《Farming the Future - Zoom In and Out》展覽,並在對未來農業發展的想像與批判主題下思考未來可否藉由生物科技開發出新的農業系統;同年,海外藝遊者賴怡辰前往歐洲,帶著自身的背景前去拜訪各植物園及相關科學家,探索在不同研究機構下藝術如何進入植物園場域。

不論是作為怎樣的居民,抑或是短暫的過客,我們都是住在相同天空下、感受相同時間速度、迎向相同未來的生命體,透過每一次的清創,依然要努力學習與自然共處。在現今面對困境的我們,更要珍惜擁有的一切,擁抱生命,擁抱彼此。

 

文編/黃品嘉 Banner設計/Francis Lin

No.16

食物的再現

食物的再現

2020/04/30No.16

「任何進行創作的人很快就會發現,他是在創造自己。」——哈路德˙羅森堡

由國藝會補助成果裡,作者同樣以食物為題材,並將內在的感知經驗與周圍環境建立創造性的思維;自我反思深省,也探尋生命本質,創作的一點一滴皆成為世界。

以試圖消解美術館分界的唐唐發為例,「不經意的好」與「市場學藝」以及「市場擺攤」藝術計畫,使用日常生活常見的食材和現成物為媒材,發展出繪畫、雕塑、行為和裝置藝術形式,呈現當代藝術的多元面貌,亦體現藝術即生活、生活即藝術的價值;而楊芳宜策畫「百變旗幟創作展──『來辦桌囉!百道菜餚經典滋味』」邀請藝術家張嘉洳及民眾將廢棄旗幟和塑膠袋再利用融入藝術創作。藉由解構重組讓大眾感受廢棄物件的再生可能和創意趣味,展現臺灣獨有的「辦桌文化」。

此外程仁珮《食譜演化運動》系列作品以「參與式藝術」實踐,從不同文化的飲食融合,照見多面向的人生際遇;《下一餐The Next Meal》則經由探究在地文化風土與揉合自身對飲食文化的想像,重現飲食在人文環境中的樣貌。

最後,林玉婷回顧過往的閱讀經驗,展覽「關於閱讀,我想吃的其實是...」利用擬真食品重新詮釋書中的飲食內容,將文字的喜怒哀樂再現杯盤上的滋味;和王亮尹個展「親愛的,生日快樂」以糕點和許願的場景,探索個人內在欲望的轉化,藉著描繪美好的人事物,轉譯生命的真實樣態。

期盼透過不同形式的作品能帶給觀眾省思,思考自身以及與他人和社會環境間的相互關係。

 

文編/林家蓁 Banner設計/唐唐

No.15

漫漫療癒

漫漫療癒

2020/03/31No.15

當健康不如以往時,人們不再擁有自己的生活。人們面對於疾病的未知發展與健康流逝感到擔憂及恐懼,往往除了生理上的疼痛,心理層面的煎熬也同時存在。甚至連同患者的親友,在照料的過程中也會有不同程度的身心焦慮。

在過往補助案中,個人疾病的經驗、陪伴他人的關懷,以及社會群體的關照,藝術家們從自身及周遭的經歷談起。

「寫針集─陳傳根個展」便以創作者透過注射胰島素的針頭,來呈現陳傳根自身與疾病留下不同階段的心境紀錄,並做為與一般民眾認識疾病的橋樑;王連晟「依然」藉由罹癌的家人及其他病患因化療掉落的頭髮,將逝去的健康與身體的延伸一同留存於作品中;張皓涵創作之《偷生》,同時受邀於「Athens Jewelry Week 2018」舉辦個展,以癌細胞於體內生長蔓延開的樣態轉化為飾品,將配戴於身體上的裝飾化為警示之物。

罕見疾病基金會「採集‧書寫‧編輯營」則透過課程帶領病友一同完成《九個萬分之一的相聚》一書,分享病友的生命歷程;而沙丁龐客劇團深耕已久的「紅鼻子醫生」相關培訓計畫,將表演藝術融入社會服務,讓歡笑帶進兒童醫院,小丑們不只撫平病童的恐懼與傷痛、減緩家屬的焦慮,甚至給予醫護人員喘息的空間。

為努力生存與疾病共處,雖然如此害怕漫漫長路的治療過程,大家互相問候或身體力行的陪伴,獲得身旁的勇氣,讓這段旅程能更加溫柔與堅毅的支持下去。

 

文編/黃子軒 Banner設計/唐唐

No.14

歡聚吧!藝術的慶典

歡聚吧!藝術的慶典

2020/02/27No.14

如果藝術脫胎自生活,是創作者對身體、物件、時空等現實生活元素的捏塑揉合,那藝術節則無異是一大型的集體嘗試,它走入人群,以生活場景為舞台,在一段特定的時期內,帶給民眾高濃度的感官體驗。透過人與人的相聚,藝術節重新編織起藝術與生活的連結,將藝術還諸於生活,歡慶其民主與包容。

本期的藝點報報將帶領大家認識由民間藝文團體策辦之藝術節,看看這些藝文團隊如何透過藝術節的經營,拉近藝術與大眾的距離,深化其與觀眾市場及在地社群的連繫。

偶戲是靈活、親和具凝聚力的藝術,飛人集社劇團「超親密小戲節」及無獨有偶工作室劇團「利澤偶聚祭」都以偶戲為藝術節焦點。「超親密小戲節」自2010起創立,至2018年已辦理6屆。小戲節帶著觀眾自正規劇場空間逃逸,引領觀者穿梭巷弄,細密感受台北市各區域的文史特色,並用偶戲及物件小戲營造旅途中的亮點與驚喜。「利澤偶聚祭」則自2017年起舉辦,無獨有偶工作室劇團立足於宜蘭五結鄉,在逐步落實村落生活美學的同時,亦透過偶聚祭的策畫,放眼國際。偶聚祭每年邀請國際偶戲藝術家帶來作品與台灣藝術家交流,並搭配工作坊、講座、展覽、市集等活動,於秋季慶祝當代偶戲的豐收。

「大稻埕國際藝術節」則以台北大稻埕區域為腹地,每年10月結合在地文化單位及商家,舉辦主題節目、展覽、工作坊、講座及扮裝遊行等多項活動,並邀請國際藝術工作者駐地創作。大稻埕國際藝術節連結了藝文觀眾、遊客、在地商家,創造傳統與當代文化的匯聚、藝術與商業的兼容並蓄。EX-亞洲劇團則將跨文化劇場美學實踐帶至苗栗,2016年起舉辦的「亞洲假日劇場戲劇節」結合飲食、藝文講座與戲劇演出活動,並透過場館的多角化經營及鄉里動員的宣傳模式,持續累積在地藝文人口,讓藝術和鄉親沒有距離。

除了具在地紮根、活化區域特色的效果,藝術節亦是作品推廣及市場行銷的利基:台灣近年興起音樂劇熱潮,許多大型劇團紛紛投入音樂劇製作與開發。在國際、國內市場夾擊下,刺點創作工坊主辦的「大城小肆音樂劇節」便以推廣「中小型原創作品再製」為目的,串聯、共享行銷及製作資源,為中小型音樂劇作品發聲,創造產業機會。而三十舞蹈劇場的「相遇舞蹈節」亦是以觀眾開發為策展核心,透過與商業團體的場地結盟及行銷合作,以舞蹈節高密度的宣傳突破過往由各舞團單打獨鬥的局面,爭取市場大眾對台灣當代舞蹈創作的注目。

節慶活動的策辦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投入,並經長期的在地紮根與區域營造方能蘊生效益,是以這些由民間藝文團體經營辦理、逐步累積之藝術節,其努力與成果更顯得彌足珍貴。在藝術節一段又一段的時空體驗中,人與人相聚,想像從生活逃逸,藝術製造了與奇異的相遇,Arts to everyone,歡聚吧!藝術的慶典。

 

文編/徐紫芸 Banner設計/王景銘

No.12

舞而優則育:與國家文藝獎得主一起跳舞

舞而優則育:與國家文藝獎得主一起跳舞

2019/12/31No.12

為「獎勵具有卓越藝術成就,且持續創作或展演之傑出藝文工作者」,國藝會自1997年起,陸續公布了21屆的國家文藝獎得主名單,共推舉出111位在文學、音樂、舞蹈、戲劇、美術、電影、建築等領域中有卓越成就並且創作不輟的藝術家。其中舞蹈領域產生了劉鳳學(1997)、劉紹爐(1998)、平珩(1999)、羅曼菲(2000)、林懷民(2002)、李靜君(2004)、林麗珍(2005)、林璟如(2006)、許芳宜(2007)、何曉玫(2016)、姚淑芬(2018)、古名伸(2020)等11位得主,也曾創下連續七年(2008-2014)從缺的紀錄,映照出國家文藝獎堅持的原則與高度。

2019年甫公布得獎,古名伸在獲知的那一刻向媒體表示國家文藝獎是「社會給予的,所以感到有更大的社會責任」,而國家文藝獎舞蹈類得主,除了個人卓越的藝術成就外,大半都有「舞而優則育」的經歷,透過研究、實驗、搭建平台與創辦舞團是,「孕育」出台灣舞蹈的沃土與一代又一代的舞蹈人。

在研究方面,1997年首屆獲獎者劉鳳學為國內第一位舞蹈博士,1976年創辦的新古典舞團。除已累積的129部作品外,舞蹈學術研究方向既寬且博,並致力於儒家舞蹈和唐代樂舞的整理、研究及重建工作,其所創辦的新古典表演藝術基金會近年來也持續整理包含《曹丕與甄宓》、《蘇合香》、《傾盃樂》、《春之祭》……等劉鳳學創作及重建的舞譜。

在實驗性方面,2020年最新得主古名伸乃是將「接觸即興」引進亞洲的第一人,其身體觀與技巧應用,改變當代臺灣舞蹈創作語彙和風格,奠定了臺灣在亞洲地區「接觸即興」的重要地位。其所創辦的古舞團持續與團員共舞即興,長期維持一種合作的親密關係,打破單向的舞者服膺編舞者權威的科層結構。這樣特殊的舞團體質,使該團成員橫跨老、中、青三代,也印證了即興舞蹈跨越年齡的主張。

在搭建平台方面,2016年得主何曉玫以「何曉玫meimage舞團」推動《鈕扣計畫》,持續提供旅外優秀舞蹈人才回鄉展演之平台,促進國內外舞蹈生態交流;無獨有偶,2018年得主姚淑芬也透過所創辦的世紀當代舞團推出「驅動城市」交流平台,自2011年起,與日本、韓國、香港、馬來西亞等地的創作者透過交換舞者或設計團隊,共同策劃小型藝術節,並在合作網絡的不同城市上演。

在創辦舞團部分,除了上述的劉鳳學的新古典舞團、古名伸的古舞團、姚淑芬的世紀當代舞團、何曉玫的何曉玫meimage舞團之外,尚有平珩創辦了舞蹈空間舞團、林麗珍創辦了無垢舞蹈劇場;而林懷民所創辦的雲門舞集當屬最多國家文藝獎得主的家,包含劉紹爐、羅曼菲、李靜君、許芳宜等,其中雲門的創團團員劉紹爐後來也創辦了光環舞集。這些由國家文藝獎得主所創辦的舞團,不但孕育出台灣最獨特的肢體與美學,也成就了台灣藝術的風景。

 

文編/杜麗琴 Banner設計/Daya Design